卡塔尔在过去十年内开展了史无前例的建设计划

　　澎湃新闻见习记者 王卓一

　　2010年12月，卡塔尔获得了2022年世界杯主办权。当欢庆的人群挤满首都多哈街头的时候，也许没有人想到自此以来，有数以千计的外籍劳工在筹备世界杯的过程中离开了人世。

　　英国《卫报》23日报道称，政府资料显示，自从卡塔尔赢得世界杯主办权以来，来自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孟加拉国和斯里兰卡五个南亚国家的逾6500名劳工失去了生命，相当于平均每周就有12名来自上述五国的外劳死亡。卡塔尔方面并未否认这一数字，但表示这一死亡人数是与外劳人数成比例的。

　　死亡外劳可能更多

　　《卫报》报道称，印度、孟加拉国、尼泊尔和斯里兰卡的数据显示，2011年至2020年间，这四国有5927例劳工死亡案例；巴基斯坦驻卡塔尔大使馆提供的数据则表明在2010年至2020年，824名巴基斯坦工人在卡塔尔死亡。总死亡人数还要高得多，因为菲律宾和肯尼亚等其他国家也有大量公民在卡塔尔务工，上述统计数据未将其包含在内，而去年最后几个月的死亡人数也未包含在内。

　　报道称，卡塔尔在过去十年内开展了史无前例的建设计划，主要就是为了迎接世界杯的到来。除了七座新体育场外，还有几十个重大项目已经完成或在建设中。

　　专门研究海湾地区劳工权益的组织“公平广场项目”（FairSquare Projects）负责人尼克·麦基汉（Nick McGeehan）表示，虽然劳工的死亡记录并不按职业或工作地点分类，但很可能有不少死者受雇于这些世界杯基础设施项目：“2011年以来死亡的外劳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卡塔尔赢得了世界杯主办权才留在卡塔尔的。”

　　37名外劳直接死于世界杯体育场建设，但赛事组委会将其中34人的死亡列为“与工作无关”，有专家对这个概念的使用提出了质疑。卡塔尔官方列出了如下外籍劳工死亡原因：高处坠落致多处钝伤，上吊窒息，因尸体腐烂而死亡原因不明等……但迄今为止所有理由中，最常见的是“自然死亡”，经常是急性心脏或呼吸衰竭。

　　《卫报》获得的数据显示，印度、尼泊尔和孟加拉国工人69%的记录原因系“自然死亡”。在卡塔尔的印度死亡劳工中，“自然死亡”的比例达80%。该报2019年曾报道认为，这种分类通常不需要尸检，但往往无法为这些死亡的根本原因提供合理的医学解释。

　　《卫报》2019年的报道认为，卡塔尔夏季的酷热可能是导致众多外劳死亡的重要因素。国际劳工组织委托进行的研究也能对这个结论提供支持，该研究显示一年中至少有四个月，工人在卡塔尔户外工作时会面临严重的中暑风险。

　　卡塔尔反驳：死亡人数和外劳人数成比例

　　卡塔尔政府对外劳的死亡人数并无异议，但表示这和该国庞大的外籍劳工人数是成比例的，而且这个数字并非都是建设项目劳工，还包含了在卡塔尔生活多年后自然死亡的白领。“然而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是一场悲剧，我们不遗余力地预防在我国境内的每一例死亡事件。”卡塔尔政府一位发言人表示。

　　这位发言人还说，在卡塔尔的本国人和外籍公民都可以享受免费的一流医疗服务。过去十年来，由于对劳工体系进行了卫生和安全改革，外籍劳工死亡率还有了大幅下降。

　　卡塔尔世界杯官网上则显示，截至2020年1月，负责筹备赛事的卡塔尔世界杯交付与传承至高委员会（SC）工地上的意外伤亡事故发生率是每1万人0.03起，而在英国，这样的事故发生率是每1万人0.07起。

　　近年来，卡塔尔为保障外来劳工权益做了一些努力。据新华社2020年8月报道，卡塔尔改革废止了“卡法拉”（阿拉伯语意为“担保”或“看护”）外劳就业管理制度，允许外劳在劳动合同到期前自主决定换工作，而无需征得现任雇主同意。国际劳工组织肯定了这一就业新规。此外，卡塔尔还设定所有就业人员最低月工资标准为1000卡塔尔里亚尔（约合1880元人民币），比原来提高25%，并要求雇主为雇员提供食宿，如不能提供实物则须每月发放800里亚尔（1504元人民币）津贴。最低工资新规将在官方公告颁布约半年后生效。在普遍外劳众多的海湾国家，卡塔尔是首个实施适用于所有行业无差别最低工资标准的国家。

　　国际足联发言人则在声明中表示，国际足联完全致力于保护该组织项目中工人的权利，“由于现场采取了非常严格的安全和健康措施……与世界其他主要建筑项目相比，世界杯建筑工地的事故频率一直很低。”